2008
年10
月28
日 临行前,给大连的耶言夫家打了电话,说明采访老校长的愿望,对方爽快地说:“来吧,来吧。”到了北京我又去了电话,对方说:“耶校长住院了。”我赶到大连后再次电话联系,对方告诉我说:“医院下病危通知书了。”我在与生命赛跑,到大连当天的下午就前往医院探望。
到商场买了一个最贵的果蓝,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友谊医院,看得出,这应该是大连最好的一家。我记得在华东交大,凡提起耶校长,都说他级别高,是11级干部,超过一般的厅局领导。先在老干部病房楼下遇到了校长夫人吕允平,她也是老交大人,当过基础课部的第一任总支书记。从穿着上吕允平与普通老太太没有区别,甚至还要朴素,虽然普普通通,但一看就知道是一位老干部。
耶言夫校长躺在病床上,鼻孔里插着气管,他知道南昌有人来看他,想坐可是坐不起来。我与他交谈要经过他儿子的放大。他的儿子对着耳朵大喊:“还记得在华东交大做的事吗?!”在他的记忆里,全家的行李在托运途中全被烧光,一家人住在一幢二层的简易房里,小孩与邻居吵架,大人跑来告状……。儿子接口说:“哪有这种事呀,我们和邻居好着呢。”他的儿子告诉我说,那时家里天天有人来找,都是为了解决林场职工的安置问题,在耶校长调离时,这些人给他送来一床大被单,爆竹打得震天响。
儿子又喊:“是谁给交大校牌题写的字?!”
“让铁道部部长写,人家觉得不合适,还让南昌局局长写,人家更不敢。就请书法家……。”停顿了许久,耶老想不出下文来。以后再提问题,不管是什么,他都只有一个回答:“你们好淘,人家来告状。”这种情况如果我再采访下去那未免太残酷了。
我转而采访吕允平,她的思很清晰。
吕允平说:“他们来学校是因为那时铁道部从高校调配干部支援交大。本来她在兰院是宣传部部长,来华东交大也是因为耶言夫的原因,没有继续当宣传部部长是觉得不妥,于是主动回避了。”
当时基础课部的那些事那些人他还有印象。谁课上的好,谁工作出了问题她也有记忆。她特别提到了李允竹外出让她代管全局工作,正好遇上审议建家属楼的方案。还有她能够想到的其他事情,我都做了录音。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。录音录到一半时,我打开监听发现竟然没电了,只得中断采访,跑到大街上买电池。原来是录音机放在衣袋里不小心触发了开关,把电给耗尽了,很是狼狈。我请吕允平帮忙,回去无论如何给我找老照片和写简历,她都一一答应。我又拍了照片,采访就此结束了。
吕允平把我送出门,告诉我,耶老这次住院是因为受了凉,引起肺炎,他平时就患有糖尿病,现在发现得了心梗,医院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,主治大夫说十有八九很难挺过去。
第二天又与吕允平在宾馆里见了面,她想起前些年,听说华东交大的校长来大连铁道学院开会,她专程赶来拜访,结果没有见到,此事成了她的遗憾。我拿到了我需要的老照片,把她扶下楼梯,目送她离去。心里想,我只有回到学校才能与她告别了,但愿我不会听到坏消息。
附:耶言夫个人简历
耶言夫 1921年3月出生于山东省蓬莱县(现已改市),1938年参加革命工作,193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。贰等残疾军人。
1928年——1938年 为学生时代。
1938年——1944年 山东胶东抗日公学学员,抗日军政大学一分校学员,山东纵队五旅十三团连指导员,团政治 处组织干事(1942年在战斗中负伤住院治疗)。
1945年——1947年 胶东军区武装部组织股长,烟台市人民武装指挥部政治处主任,胶东军区武装部秘书科长。
1947年——1954年 华东军区武装部教导队队员,华东支前武装部政治部副主任,华东支前运输部驻江南调度所(铁路)军代表,华东支前复员委员会民管处处长,浙江省干校二部(属上海铁路局建制)主任,上海铁路局干校教务处处长,上海铁路局政治部宣传部部长,杭州铁路分局党委书记兼政治处主任。
1954年——1958年 铁道部政治部宣传部理论教育处处长。
1958年——1962年 柳州铁路局党委副书记兼政治部主任。
1962年——1978年 兰州铁道学院副院长,“文革”中受到迫害,身心遭严重摧残,粉碎“四人帮”后冤案才彻底平反。
1978年——1980年 华东交通大学筹备组成员,党委副书记,副校长,主持学校工作。1980年8月调往大连铁道学院,任副院长。
1982年12月经铁道部政治部批准离职休养。
(注:本简介内容由耶言夫个人整理,提供的时间为2009年2月28日。另:我曾于2009年8月3日重返大连,为拍摄校史电视片专程采访了耶言夫。2011年获知耶言夫于5月28日晚8时去逝。哀甚。)